前不久，女性主义作家上野千鹤子与北大女生的“寝室夜话”冲上热搜。不管这是一场蓄谋的炒作事件，还是拙劣的不平等对话，至少还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。那就是“女性主义”被真正地关注。我们可以看到国内女性意识和思想，在如今的社会中，正在觉醒。在今天，仍然有很多人不知道，什么是女性主义。

什么是女性主义？女性主义（Feminism）又称妇女主义（Womanism）。目的在于了解不平等的本质以及着重在性政治、权力关系与性意识（sexuality）之上。挑战诸如生育权、堕胎权、教育权、家庭暴力、产假、薪资平等、投票权、代表权（Representationpolitics）、性骚扰、性别歧视与性暴力等等的议题。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：在全人类消除男女不平等。这当然是一个理想化的目标。在艺术领域，也不乏女性主义的作品。也因此产生了女性主义艺术。

什么是女性主义艺术？女性主义艺术最早出现在20世纪60年代末的反战示威和民权运动中，女权主义者渴望通过艺术进行干预。女性主义艺术家苏珊娜·莱西（Suzanne Lacy）称：女性主义艺术的目标是“影响文化态度，改变成见”。女性主义艺术通过女权主义的视角创造了观众与作品之间的对话。朱迪·芝加哥（Judy Chicago）、琳达·本格里斯（Lynda Benglis）、贝蒂·汤普金斯（Betty Tompkins）都是典型的女性主义艺术家。

今天我们介绍四位中国的女性行为艺术家，她们创作中都带有强烈的女性主义色彩。而且行为艺术的创作行为从某种意义上加强了这种表达的诉求。观众很容易从中读懂或者感受其中的意味。

鲁肖，打响中国女性行为艺术“第一枪”的人。而这个“第一枪”不仅是言明她是中国第一位女性行为艺术家，也是因为她在毕业展出上，对着自己的作品《对话》连开了两枪。时间是1989年腊月二十九。

枪是中午12点开的，自首是在下午4点。大年三十，肖鲁把自己的那份饺子分给了看守所同屋的两位女性，困顿而眠。后几天，扑克牌让三人过上了不算寂寞的春节。她不知道的是，这几天国内各大媒体，包括国外的美联社、法新社、路透社、《纽约时报》、《华盛顿邮报》等，都在对她的大胆行为进行疯狂报道。她只知道，在这件事中，她遇到了自己钟爱的人。五天后，和她一起释放的还有唐宋，一位始终坚持帮助她完成作品的男性艺术家。他们在一起了。肖鲁那两枪，最初想要打破的也许是院长父亲（中国美院院长肖峰）一直以来对她的过度保护和感情上的安排。但这场行为艺术就像石头丢进池塘一样，被赋予了更多艺术思想。让她成为了先锋艺术的代表。

15年后，肖鲁与唐宋分手后，她也公布了自己的作品《15枪……从1989到2003》。如若《对话》的续集。15张照片，15个弹孔，每一枪都是开启全新自己的勇气与决心。44岁那年，在得知自己还有生育机会的时候，她准备了12个空瓶子和一个冰箱，寻找捐精者。最终一无所获。3年后，她把自己装进了棺材，又在万众瞩目中从中爬起，然后和“自己”结了一场婚。在这一时期，肖鲁仿佛在无底线地“挑衅”传统社会中男女情感的态度。但这种看似“女权主义”的艺术行为，并不是她的艺术重点。在后续的艺术生涯中，可以更明显地感受到，她在以女性视角对社会问题进行尖锐的探查与表现。

在这一时期，肖鲁仿佛在无底线地“挑衅”传统社会中男女情感的态度。但这种看似“女权主义”的艺术行为，并不是她的艺术重点。在后续的艺术生涯中，可以更明显地感受到，她在以女性视角对社会问题进行尖锐的探查与表现。在2017的作品《圣水》中，她在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上，一碗接一碗的喝着茅台，最后在广场上烂醉翻滚、爬行哭喊，释放着自己的压抑。2019年的悉尼海滩，为了创作作品《弄潮》她在海浪中不断地挣扎前行。这一次，离她开出“第一枪”已经30年了。

肖鲁是一个带着疯狂与决绝，在世间行走的女子。她形容自己是“一个用生命做作品的艺术家”。她给我们展示了一种传统与温婉之外，女性可以具备的另一面。她更是以女性视角，在给当代社会更多启发和思考。

与肖鲁的戏谑与愤慨不同，何成瑶更加沉静，更倾向于赤裸表达。压抑的童年经历，和精神病母亲的影响，总是推动着她创作展示时代赋予女性痛苦的“身体政治”作品。

《开放长城》让她“一脱成名”。德国艺术家舒尔特花了400万做的展，就这样成为了她的嫁衣。从这里开始，她更加袒露自己，用身体表达抗拒传统观念下的女性认知。

《向妈妈致敬》很好地蕴藏了何成瑶的艺术心路历程。她母亲19岁生下她，并独自把她带大，但后来各种因素之下患上了精神病，甚至不时在人群面前脱衣服。她不耻于妈妈这种行为，但直到有一次看到妈妈被精神病院拉走，她才潸然落泪，凝思苦难。

而在《99针》、《广播体操》等作品中，则更加直观地展示了当代社会对于女性，甚至弱势群体的潜在“迫害”。

个人经历造就了何成瑶对精神方面探索的执着。在他的作品《吻》中，就是通过各种不同食材口味的冰淇淋，来感知对方精神情绪方面的波动。她直言，跟女性接吻会放松很多。

何成瑶还创作了一系列的《拍卖头发》、《拍卖时间》、《拍卖灵魂》等作品。她的很多艺术作品都像是一种社会实践，通过互动来感受或者体现社会对于女性的态度，令人深思。

当下，艺术家吴析夏可以说是备受关注。当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偏见变得更加隐性的时候，吴析夏作品中表达的窥探与束缚，仿佛更加能引起共鸣。从《塑女》开始，她就热衷于用塑料这种透明材质，来制造一种似有未有的隔阂与束缚。在作品中来展示当代社会对于女性的潜在羁绊。

她最出名的《她山》、《无畏的审视》、《正确》、乌镇艺术节上的《书写兰亭序第二篇》等作品都是基于塑料这种特殊介质。密闭的“子宫空间”内，吴析夏在有限的氧气中，书写发声，直至近乎昏厥。

她的很多作品像是在展示女性有限的生存空间与表达限度，以及另一方面社会对女性的局限而肆意的窥探。有限的作品，反而能引起无限的思考。

女性思潮的艺术表达在继续，而且越来越多的女性艺术家开始更广泛地思考。童文敏是一位更愿意以女性视角，在自然中“散放”自己的行为艺术家。

她的绝大多数作品都是在自然中完成的。从《枝》开始，后面的《眼》、《草坪》、《海浪》等都是基于自然的表达。

很多作品看似毫无意义，但这就是她的艺术主旨。并非强势于观点表达，只是单纯在自然中放空意识。这样的创作，反而让人惊喜：原来女性在这个社会可以有这样的思想表达。

女性主义的艺术表达，在当代仍在继续着。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年轻女性艺术家，也在用行为艺术，进行更当代的女性思潮表达。

历年来，包括女性艺术家在内的很多先锋人物，启发了女性思潮在社会中蔓延。但毫无疑问，关于女性思潮的艺术表达在这个时代仍然是需要的。当社会某些层面，沉醉于在“两性对立”中获取流量和关注的时候，我们也许应该跳脱出来，从女性艺术家的作品表达中，看到更广阔的女性思想天地。也从其中得到更美好的生活启发。

最后，祝愿所有女性，节日快乐！（图/文：艺术有毒artdrug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