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，余玉婵都有两场演出，一场在黄龙洞禧园大舞台，一场在抖音@余玉婵 直播间。手机屏幕中，余玉婵梳着齐整的发髻，穿着薄荷绿的戏服，像在真实的戏台上那样为直播间网友表演越剧里的经典唱段。通过直播，余玉婵一方面获得了更多粉丝的认可，另一方面也靠直播打赏改善了自己的生活。

余玉婵是杭州黄龙越剧团的专业演员，主攻戚派花旦，是越剧名家王杭娟的学生。对戏曲的热爱，还要追溯到童年时祖父带她去庙里听戏班子的演出。戏曲演员动听的唱腔和优美的水袖自此在她心底扎了根。初中毕业后，余玉婵考上了浙江艺术学校正式学习越剧。学艺很苦，实在坚持不下去时余玉婵也想过放弃。但父亲的话鼓励了她：“既然选择了这条路，就要坚持走下去。”

2002年，余玉婵成了杭州黄龙越剧团当年招收的唯一一个花旦。剧团实习工资只有800多元，但即便如此，余玉婵还是清楚地知道内心真正的追求。“越剧是我学了四年的专业，我肯定舍不得放弃的。”她认为，唱戏曲虽然清贫，但到底是个更长远、更稳定的事业。

（余玉婵在黄龙洞表演越剧《玉堂春》）

过去19年里，余玉婵几乎每天都登台演出。舞台是她的工作，也渐渐成了她与戏迷情感连结的纽带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，余玉婵发现不仅剧团人才流失严重，线下的观众也日渐减少。除了在舞台上等人来听戏，还有什么办法能主动找到更多新观众，为传统戏曲赢得“票房”呢？

余玉婵想到了直播间这个线上舞台。2019年11月，余玉婵第一次在抖音开播。那是一次戏曲活动，余玉婵在台上演唱，朋友在台下帮她直播。演出结束，余玉婵非但没有关掉镜头，反而拿起手机和粉丝聊起了天，一直到工作人员收工，她还没有下播。网络上迅速聚集的人气让余玉婵意识到，直播唱戏这条路，值得走下去。

如今，只要晚上有时间，余玉婵就会在直播间给网友唱戏。《英台哭灵》《黛玉焚稿》……两年多过去，余玉婵将经典越剧选段唱了个遍，也让越来越的网友从知道越剧到爱上越剧。“余音绕梁，陶醉其中”“此音只应天上有，凡间听到似神游”……粉丝们不仅留言鼓励余玉婵，还纷纷为她点赞打赏。打赏收入最高的时候，单场收入就超过了剧团收入。

对于这样直接的收益，余玉婵起先有点不好意思，不过后来有粉丝宽慰她，“你唱的刚好是我想听的段子，你就当我们给你的演唱会付门票钱。”慢慢地，余玉婵也想明白了。“有些粉丝有力量，愿意支持你，那理性消费是可以的。有的觉得没条件，免费来听戏，我觉得也挺好。”

“戏曲直播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放松心情的地方”，余玉婵说。对她而言，直播间里的戏迷就像她的家人。戏迷们给她取名“婵宝宝”，每次这样叫时，余玉婵都感觉好亲切。“他们不仅喜欢舞台上的你，也喜欢生活中的你。无论你扮成什么样子、你唱什么，他们都能够包容，这让我觉得非常温暖。”

除了直播，余玉婵还不时在账号里发布唱戏的短视频。比如在西湖坐游船，她会即兴清唱一段《游湖》。遇到常年在黄龙洞听戏的阿姨，她也会合作一首《天上掉下个林妹妹》。迄今为止，余玉婵已经在抖音发布了476条短视频。账号收获了超117万粉丝和800万点赞。

在余玉婵看来，抖音不仅帮助她改善了生活，更重要的是将传统戏曲在更大范围内传播。有个戏迷以前对越剧一窍不通，偶然刷到余玉婵的视频后便喜欢上了她的声音，现在每晚都来直播间，已经听得懂流派和唱段了。不仅如此，网络上的影响力也帮余玉婵在剧团争取到了更多角色。她说：“无论黄龙洞还是抖音，都是我的舞台，我都要认真地对待每一个喜欢我的观众。”

借助网络直播与新兴商业生态，越来越多像余玉婵这样的戏曲演员在抖音找到了第二个舞台。《2021抖音数据报告》显示，去年抖音曲艺类主播每天开播3719场，打赏收入同比增长232%。直播和打赏让不戏曲演员们收获了尊重和认可，也让他们传承戏曲的梦想有了更多实现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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