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10日下午,亚阿熙准时打开抖音直播间,身着传统舞蹈服装,用充满张力的敦煌飞天舞,一展自己超过20年的舞蹈功底,吸引不少用户观看。作为一名95后,她在抖音拥有超过60万粉丝,直播间最多时有1万人观看。
在此之前,亚阿熙因为对舞蹈的喜爱,毕业后没有从事大学所学的土木工程专业,而是奔走于各大酒店、广场进行商业演出,每场200元。因为疫情线下演出全部被取消后,没有收入来源的亚阿熙开始尝试直播,虽然一开始只有几个人观看,但她每天坚持跳舞,用自己的专业慢慢吸引了更多观众。
每天进行两个小时的“服化道”准备,把直播当成一场小型演出,目前亚阿熙靠着直播打赏可以稳定获得收入,并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中国舞直播中。靠着观众的点赞和支持,她希望自己更好地从事舞蹈事业的同时,把这种东方美传递给更多人。
练舞20年,未能成为专业科班生成遗憾
虽然是95后,但亚阿熙练习舞蹈已经20余年。从幼儿园开始,母亲每周带她去练舞,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练体型,但从未想过让她从事舞蹈行业。父亲更是反对,比较保守的他认为跳舞就是吃青春饭,小时候学可以,但长大再跳“特别浪费时间”。
在和家人的拉锯战中,亚阿熙从幼儿园坚持到小学,又跳到了初中和高中,虽然会影响文化课,但靠着对舞蹈的热爱,总能说服父母继续跳下去。在高中毕业前,走艺术路线成为舞蹈专业学生,还是做一名普通的高考生,成为她和家人最大的矛盾。
当时,亚阿熙因为在学校经常参加文艺演出,被北京舞蹈学院的老师看中,劝她考到舞蹈专业,但家里人全部反对。“你跳舞能做几年?能做一辈子吗?老了还去跳吗?”父母的三连反问让亚阿熙犹豫了,没能真正走上专业道路,成为她人生的一大遗憾。也是在工程师父亲的建议下,她最终报考了土木工程专业,“家里不少人都在工程行业,就业时会更方便。”
大学继续在跳舞和上学中度过,毕业前,亚阿熙找到了一家工程造价企业做实习。半个月后,她放弃了。相比同学们,做工程造价不用经常跑工地,已经算是幸运,但埋头在各种测算材料中,让一心跳舞的亚阿熙感到太过枯燥。在成都,有很多跳舞爱好者组成的舞团,也会招舞蹈演员,亚阿熙基本功不错,就找了一个舞团接商演,上午彩排加下午演出,跳一场200块钱。
“钱已经不少了。”在亚阿熙心里,只要能跳舞就行。毕业后的三四年中,亚阿熙跑了很多个团,基本都是兼职,这样接的演出更多。有时候上午的演出结束,马上接一个下午的活动,一天跑两三场,就可以挣多一点钱。夏天太阳暴晒在脸上,下雨天观众打着伞自己淋着雨,亚阿熙为了跳舞吃了不少苦。为了换服装,几个舞蹈演员挤在特别小的厕所里,如果演出时间离得太近,一天吃一顿饭也时有发生。
但临时演出也让亚阿熙应变能力提升了不少,10点钟第一次排练,两个小时后就能登台,即兴发挥对她也不是难事。在东奔西跑中,父母对她也有了更多理解,亚阿熙靠着各种演出一个月能挣七八千,好的时候月入过万,也渐渐稳定下来。
线上演出获直播打赏认可,用中国舞传递东方美
2020年春节,线下演出已经如鱼得水的亚阿熙正在准备一场大型活动,一场800块钱且春节期间每天都跳,报酬相当丰厚。所有的舞蹈排完后疫情突然爆发,不仅演出取消,亚阿熙被封闭在家里,门都出不了。
长时间呆在家中没有收入,自己也闲着,有朋友劝她做直播,亚阿熙第一次打开了抖音直播间。“我其实最擅长的还是跳,在直播间什么也不会说,最开始就当成打发时间。”虽然亚阿熙玩抖音很早,但对直播并不了解,很多同行都比她更早加入。坚持直播的同时,亚阿熙做了很多尝试,不少舞种都跳过,但最终发现,自己在跳中国舞的时候,观众会更加认可。
在一次直播中,亚阿熙第一次尝试跳敦煌飞天,琵琶在怀、长袖翻飞,一万多名观众在线观看,大大超出她的预料。而在此后,贵妃醉酒、长安行、天竺少女等汉唐舞成为观众最喜欢的舞蹈片段,亚阿熙会在舞蹈中融入一些戏曲元素,让中国风更加浓郁。
靠着自己的舞蹈能力,不少观众为亚阿熙打赏,慢慢地成为她稳定的收入来源,支持她把舞蹈间的直播做得更加专业。亚阿熙专门租了一个直播间,升级直播设备,每天“服化道”的准备超过2个小时,把直播当成一个小型演出。
也有不少科班毕业的舞蹈专业老师会和亚阿熙交流。在2022年央视虎年春晚上,以《千里江山图》为灵感创作的舞蹈诗剧《只此青绿》选段大放异彩。该剧领舞孟庆旸就曾在抖音直播间和亚阿熙连麦,与她交流舞蹈心得,提供专业建议。亚阿熙觉得,虽然舞蹈功底相比科班生没那么专业,但希望用情感去表达舞蹈,让观众更深刻地感受舞蹈的魅力。
从春晚舞台到公园广场,再到抖音直播间,亚阿熙发现越来越多像她一样的年轻人,喜欢上中国舞,寻找传统文化中独特的中国美。目前在抖音平台,仅“中国舞”单个话题的播放量就超过35亿,“中国舞基本功”“中国古典舞”等话题播放量超过或接近1亿。一方面,越来越多的舞者加入其中,为独具传统文化艺术的中国舞推广出一份力;另一方面,平台也在加大投入,让优质传统文化得到更好传承。
直播让自己的舞蹈梦想得到延续,但随着年龄增长,亚阿熙也会经常问自己,这个行业能做多久?“也许我会成为一名舞蹈老师,让更多的小朋友或者热爱舞蹈的大人们,可以跳起来。”但现在,她会先把直播做得更好,持续展示中国舞的各种美,用自己的爱好为更多人带来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