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作者丨逍道一
眼下中国制造业正被一股危机感所笼罩,大家都在寻觅突围的方向。
于是此时此刻,我们头顶苍穹之上,载有3名中国宇航员的神舟十三号正在遨游。
中国航空航天之梦并不始于当下,而是早在1956年。
彼时中国并不宽裕,为什么勒紧裤腰带也要研发?
同一年代的美国总统肯尼迪道出天机:“航空航天是工业技术的母亲河。”
这点波音深有体会。
1954年,一场针对波音的听证会,时任董事长比尔·艾伦慷慨激昂:“波音在二战期间贡献巨大,对美国制造业的拉动居功至伟。”议员鸦雀无声。
尔后,是波音与美国制造业的黄金年代。
2019年10月,两次空难再次把波音送上听证会。现场坐满了346位抱着遗像的遇难者亲属。议员们对波音CEO丹尼斯·米斯伯格质询长达4小时。
出席听证会的波音CEO丹尼斯·米斯伯格
此时彼刻,恍若隔世。
波音的起伏、美国制造业的彷徨,何尝不是中国制造业的困惑?
1965年,入职仅一年的乔.萨特被波音任命为B747总设计师。
乔.萨特和他设计的波音747
投入研发3年后,1968年9月30日,26家订购B747航空公司的空姐,在第一架B747前合影。
盛大场面鼓舞了整个世界。当时媒体评价:漂浮在地球上超过上亿年的大陆板块,从未像这样被(B747)紧紧连在一起。
那是波音的黄金时代,也是美国制造的黄金年代。
A380问世前,B747几乎是世界所有顶级航空公司的标配,包括美航、日航、英航、法航、德国汉莎以及中国国际航空。
可2018-2019年,两次空难让波音市值一度暴跌70%。问题在哪?
1978年,波音尝试在B767上大规模产业外包,生产B787时外包率超过70%,而波音初创的B707外包率不到5%。
去年12月,米兰检察院查封了一家意大利航空器材厂,该厂5年来提供了4000个不合格的零部件给波音公司的B787客机组装。
外包意味着生产链路变长,协同难度增加,从而导致品控风险呈几何级数增长。
只在英、法、德、西4国生产的空客A380,也已面临多个零部件尺寸型号规制不一的问题。由此导致多次返工,交付一再拖延。波音新机型生产牵涉国家更多,协同难度也更大。
空客A380总装厂
不止波音,这个问题更像美国制造的缩影。
大洋彼岸的中国,压力不比美国小。
首先,中国制造业很难吸引人才,很多工厂多年招人难;
其次,中国制造业管理、运营、生产等流程都很传统,这会增加成本、影响效率,更会影响企业做大;
再次,相比美国,中国还多了一个难题。国内之前承接了很多国外转移的技术,随着欧美卡脖子,国内企业还要与国家一起担起技术攻坚的使命,带领中国制造业向产业链高端爬升。
想突围,必须要找到一个更懂中国制造业的抓手。
作为地球上最后一个拥有完善门类的制造业大国,中国交出的考卷,注定不是单点突破,而是全产业突围。
就像中国要在空中追赶波音,也要高铁在大地上跑出中国速度。
刚刚发布的《“十四五”铁路科技创新规划》明确提出:开展时速400公里高铁、600公里高速磁浮技术研发。
制造高铁需要数亿计零部件无缝对接,中车集团不可能亲自下场生产所有零部件,更不可能像波音那样外包了之。
中车选择让“专精特新”的“小巨人”参与进来。这样既把产业、技术、就业留在国内,也给中小民企发展以契机。
万万没想到,作为高铁重要传动设备的减速器居然产自一个村里,而且这个“作坊”原来是做家具零部件的。
萧山一个自然村里的杭州鸿图创立于2007年,经过5年的转型,终于从起家的家具零部件,摸到了机械设备减速装置的门道。
当时是2012年,中国高铁在减速器这一零部件上还未实现国产化,70%需从德国、日本进口,大名鼎鼎的西门子是该部件的主要提供商。
鸿图创始人叶张潮
鸿图创始人叶张潮一开始没想“取代”西门子,就是慢慢从减速装置做起。
减速装置是个大概念,凡是能动的都需要减速装置。不仅飞机、高铁,汽车、自行车,甚至连手机里运转的芯片也需要减速装置。原理是一样的。
通过对同行的对标、走访、学习,叶张潮不停优化企业架构、生产流程、引进设备,做出来的减速器的精度越来越高,生意也越做越大。
等新工厂落成,所有设备和流水线触到智能化后,终于可以跟西门子在这一领域比一比了。
叶张潮那时突然发现一个问题:以往大家总把智能化与数字化混为一谈,实际上却是两码事。自己明明是智能化工厂了,却还是没入数字化的门。
叶张潮意识到:想往产业链高端爬升,不仅要用智能化解决人的问题,还要用数字化实现精细化管理的问题。
今年9月,鸿图搬进新厂房,采购智能化设备同时找到钉钉,通过“设备上钉”开启数字化进程。
“设备上钉”不是给设备贴二维码这么简单,而是通过连接,赋予每个设备“生命”,让订单、生产、销售、售后这一条全链路都“活”起来。
只要将数据录入鸿图与钉钉共创的“码上制造”,ERP订单数据能与生产数据匹配,包括哪条流水线生产,生产多少等。
这套系统还打通了客户。钉钉把系统采集的数据提供给客户,客户就能知道鸿图哪个厂有多少库存、有多少生产量,甚至精确到生产客户产品时,某个产品在生产中的哪道工序上。
如此产业上下游联动能大大提高生产效率,基于同样的方式,电池企业风华新能源的痛点也迎刃而解。
风华新能源是传音等海外畅销手机的电池供应商。注入电解液是生产电池的重要工序,不同电解质直接影响电池的寿命。
销往俄罗斯的手机,要注入耐寒的电解液。销往非洲的手机,要注入耐热的电解液。由于中国制造的手机远销世界,对应不同气候,电解液多达十几种。
倘若把耐寒电解液注入到销往热带国家的手机电池里,可能导致手机无法开机。这不仅影响中国制造的形象,一旦需要召回电池,工厂损失更是难以估量。
现在,风华新能源在钉钉上与生产电解液的上游供应商打通。装不同电解液的桶上,贴有不同二维码。这些电解液运到风华新能源厂的车间后,工人和对应工序的设备会扫码匹配。如果扫错了,钉钉会提示。
看似一个小小的改变,却解决了困扰风华新能源已久的大问题。
数字化甚至能让问题都成为“好事”!
传统工厂由于流水线繁冗,一旦生产效率过低或出现不合格产品,往往不知问题出在哪。为排查只能选择停掉整条生产线,这样损失又巨大。
现在每个设备都有码,一切尽在掌控。一旦出问题,通过钉钉非常容易发现是哪的问题,这个被叶张潮视为“精准解决”。
鸿图工厂车间
如今看似平实的鸿图厂房内,藏着一个“中央大脑”。这是一块颇具赛博朋克2049风格的大屏。车间每个环节、所有机器状态全在这个大屏上,任何地方有问题,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排除。
数字化下暴露的“问题”,反而让叶张潮信心满满。与基础研究创新需闭门做功课不同,制造业创新就是问题导向,不停发现问题、解决问题、再发现问题、再解决问题。
这样的改进过程,会让企业越来越强大。
猜猜看,制造业所需要的先进数字化底座,如果从0开始研发,有多贵?
生产VR全景相机的专精特新企业影石创新说,管理系统的研发动辄上百万。山东龙辉起重说:“一个月服务费可能就要成千上万,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成本太高了。”
设备多,是制造业的重要特点。设备上产生的数据,是企业的重要资产。但是,市面上很多数字化底座只包含软件系统费用,在上生产线设备的时候,如果加数据收集模块,要另外加钱。
受困于“贵”,中国目前超过4000万家中小企业,数字化转型比例仅25%,远低于欧洲的46%和美国的54%。
怎么解?先来看一个故事。
2015年,庞文昶大学毕业,回到老家肇庆的风华新能源(那时叫风华锂电池厂)。庞文昶喜欢打富有创造性的游戏,尤其是一款类似搭积木的沙盒游戏,里面能建工厂和流水线。
他游戏建的流水线工厂无意中被领导发现,这种喜爱搭积木的能力,正是优秀低代码开发人员所需的特质,他因此被调任至风华新能源信息中心软件工程师,并立即成为开发的主力。
庞文昶是文科生,却为工厂搭起了一整套数字化系统。听起来是不是很神奇?
钉钉与企业相互磨合出的数字化底座,让年收入高达9亿的广东风华新能源的数字化年开销不超过100万,其中还包括IT部门所有员工的工资。
风华从最初的锂电池厂,逐步发展成为拥有超过2000人的新能源企业。硬核的技术、优异的表现,让风华新能源在市场上得到物美价廉,质量可靠的美誉。
而风华新能源IT部门仅7人,真正的四两拨千斤!
无独有偶,影石创新的内控主管邱康华也是一位代码“门外汉”,但靠着低代码,他搭建了超过37个应用,覆盖核心研发立项及供应链的各环节,让公司内部整体研发效能提升1倍。
顾名思义,低代码就是不用编码或只用少量代码就可以快速生成应用程序。这样的低门槛,让更多业务人员都能参与业务流程的优化。
2021年初,钉钉发布6.0版本,这是阿里巴巴的“云钉一体”战略后最重要的版本升级。这一版本带来的最重要变化,是把低代码推到了数字化的前台,让不懂代码的用户,也能快速开发新应用。
数字化让越来越多工程师甚至工人实现了自我价值,也为制造业企业注入一股股活力。
把人的价值还给人本身的同时,企业数字化的自主权也经由钉钉的平台优势,交还到企业自己手中。
赋予企业数字化自主权的过程,也是中国产业基础重构的过程。数字化让传统制造业那种结构化、原子化的劳动分工网络,正被直观、扁平式的车间管理模式所取代。这些企业的数字化探索不仅让自身业务实现降本增效,更为整个行业的数字化升级树立了标杆。
连接了人与人,钉钉更进一步,通过连接人与设备,理顺传统生产链条。由此看来,一个更加灵敏、可塑性更强的底座更适合中国的制造业。
钉钉也慢慢摸清了中国制造业的脉。
相比“钉钉破题”,“钉钉如何破题”更意味深长。这个问题的核心其实是:为什么钉钉能摸到中国制造的脉?
原因并不玄乎,就是钉钉用“两脚沾泥”的态度与决心,深入制造业中。
距泰山高铁站1小时车程的羊流镇,乍看再普通不过。前文提到的龙辉起重机厂就坐落在这里。
这么一座制造业小镇,却是钉钉总裁叶军心心念念的地方。“厂二代”大龙自己也没想到,他和叶军能经常在钉钉上有来有回地切磋问题,大龙还会不定时给钉钉提修改意见。
而叶张潮津津乐道的“码上制造”更是与钉钉共创的“杰作”。钉钉根据工厂采集的数据,量身订制产品。此后不断根据鸿图的要求,进行调整与再开发。
叶张潮直言,别的软件是一锤子买卖,是交易。“我们和钉钉是合作伙伴。”
最近一年,叶军走访了30多家大中型企业,这样的“下沉”让叶军有了更多思考:
“为什么钉钉在制造业上有穿透力?我认为核心原因在于制造业,特别是中小企业特别缺乏数字化。所以不是我们推动了制造业数字化,而是制造业数字化发展了钉钉。”
于是钉钉提出组织和业务“两个数字化”。人是企业的根本,而组织和业务则是支撑企业或者单位的两大支柱。
某种层面来说,这已经点明了未来制造业的方向。
在钉钉变得更强大、更开放的同时,无数制造业的个体创造力也被激发,大量数据在数字化平台流动。这又促使钉钉平台生态的进化与迭代。
这场变革中,中国制造业也摸到了过河的石头。河的对面,一座未来的世界工厂,正摩拳擦掌,等待穿越新的波澜。